生椰冰卷·左成晰

一切故事皆是作者偶然为之。

【Love is storm】——肖正国生贺2023.3.26

2023年3月26日,祝肖正国生日快乐!

灵感BGM:https://c6.y.qq.com/base/fcgi-bin/u?__=lo9PVAa91m0Z

生贺文,有自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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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

耳边不再有细密水声的时候,男人陈述道。

“是,雾也马上会散的。”

女人走过来,推开男人面前的窗,湿润的空气被交换到屋内,稍凉的风吹拂男人额前的发丝,温度从蒙眼的纱布空隙中透过。

男人挪动轮椅,想更靠近些,却被叫住。

“冷,别离窗子太近。”女人边说着,边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件外套,披在男人肩上。

男人说:“也许就快想起来了。”

他觉得这一刻的感觉很熟悉,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接近真相。

女人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不要着急,慢慢都会记起来。之前医生不是也说过吗,这个不受主观控制。你放松些,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男人没应。他只是面对着自己世界中那一片黑洞似的虚空,迫切地想找到些什么,像以往多次的尝试一样。

他想知道自己是谁,过去发生了什么,又怎么会来到这里。在过去的日子里,他循环往复地询问自己,却一无所获,甚至连一个名号都没有得到。

见他的状态,女人便意识到这时需要给对方一些独处时间,于是为他倒了一杯茶,放在旁边的圆桌上,然后悄悄合上房间的门,离开了。

 

这种阴沉的天气,总会让旧伤产生深入骨髓的疼痛。男人略弯腰,手扶上因作痛而轻微抽动的左腿。

他能听到自己因疼痛而更为明显的呼吸,熟悉感不断攀升,一再提醒着他的确是遗忘了一些重要的过往。

用力思考地后遗症便是头痛欲裂,因为他太想做到,而老天爷偏偏不能令他如愿。

 

病人总是虚弱的,他遭受着精神与身体的双重折磨,体力不支,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这段日子他是时常做梦的,那些梦境大差不差都是他在一条永无尽头的虚无里奔跑。这次也一样。但不同的是,这回他意识到自己在梦中,而且对这种毫无意义的持续的梦感到厌烦,甚至盼望醒来。

没多久,他忽地听到一声从未在梦中响起的枪响,与此同时,他现实中的左腿剧烈抽动了一下,他猛吸一口气,瞬间惊醒。

 

去而复返、正要帮他捡起掉落的毛毯的女人被吓了一跳。

“你还好吗?”她担忧地问。

男人摇摇头。

这并不属于都是虚假的梦,他告诉自己,那枪响估计是来自一段记忆,一段自己记忆犹新的事情。他的手将裤子攥紧,捏出一些褶皱。

 

雨又下了起来,天并没有晴。

男人转着轮椅来到书架前,轻车熟路地取下一本书。书的封面干净整洁,但随着男人翻开,轻微泛黄的书页还是暴露了它的年代感。这是一本老旧,但被人爱惜的书。

“如果我能看到,也许会想起来更多事。”男人用手从上至下抚摸那些他看不到的文字,他隐约觉得那是过去的自己很珍惜的一段故事。

“不能多告诉我一些吗?”他问。

女人看着他的背影半响,摇了摇头,又想起对方看不到,于是说:“我不能。”

“好吧。”男人叹息着,反复摩挲着那些干涸了墨迹的纸页。

他记着梦中的枪响,试图从中找寻到什么,可他的左腿依旧疼痛,联合着外面细碎不断的雨声,扰乱他的思绪,让他烦躁不安。

 

他就这么坐着,又是一下午,那也没有去。

时间抵达傍晚时,小雨转了暴雨,开场的是一次雷鸣。

雷声仿佛在他耳边炸开,震耳欲聋。

 

“敌方坦克!快跑!快跑!”

“撤退!”

又一声剧烈的声响,男人只觉得耳边嗡鸣,仅能隐约感觉自己在那片噪声中的怒吼:“那儿还有活着的!我去!你们撤!”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火硝的气味,粉尘和沙石扑面而来,外界一切仿佛都与他中间隔了一层,听不清晰。男人只听得自己剧烈的心跳,然后声嘶力竭地重复着:“坚持住!坚持!”

这到底是对谁说的?是别人?还是对自己说的呢。

 

不一会儿,耳边所有的声响都消失了。

然后男人又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说的,我同意。”

“驷马难追。”

炮声响了,男人一抖,随后冷静下来。

那是鞭炮,不是战火。

 

一段长时间的沉寂之后,男人再次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做戏做全套,抽空去拍个照。”

 

一声“咔嚓”,一道白光,男人从杂乱无章的思绪中回过神,恍惚中本应被放回的书落到了地上。

“怎么了?”女人走过来,将因掉落而弯折的书角抚平。

“我好像,做了个梦。”男人低着头回想,“不,也许是看到了记忆。”

“什么样的……记忆?”

“我、说不好。”男人无法将那一切整合起来,散碎的片段无法被拼凑,还原不了任何东西。

“那就别想了,吃晚饭吧。”

“好。”

 

今天的晚餐是炒青菜、切片的卤牛肉、米饭和一碗热汤。

热腾腾的饭菜让他暂时放下思考,认认真真地扶着碗,用勺子舀起饭菜送入口中。

他现在看不到,只有专心,才不会将菜撒得到处都是。

 

饭后,他想出去走走。

奈何雨始终不停,他只好让女人推自己去门廊。

女人走前,将一条毛毯搭在他腿上,又细心地将缝隙塞紧,以防漏风。

他道了声谢,抬手将肩上的衣服又裹紧些,提醒女人也要注意保暖。对方应了。

坐了一会儿,他闻到毯子上散发的皂角香气,和他身上衣物一样的气味。这种气息是这段时间里他最常闻到的,可这个时候他却觉得不应是这样——这些东西,为何不是消毒水或是酒精的气味?

 

“先生,你是做什么的?”

“我找人。”

“找谁。”

“余小晚在吗?”

“余医生?你有什么事?”

“我是家属。”

“噢!你就是当兵的那个……”对方迅速改了口,“她丈夫是吧?”

“是。”

 

“为什么去医院?”

“下班了,你很久没回来。我去看看。”怕你出事。

“有什么好看的,几步路的事情。”

“……”

“今天吃什么?”

“菜烧糊了……要么出去吃?”

“累了,煮碗面。”

“行。”

 

“他啊,我才不喜欢他。跟块木头似的。要不是我爸一意孤行……”

“行了,毕竟是你丈夫。”

“丈夫怎么了?不满意还不能说了。”

“你呀,改改你对人家的态度。人对你挺好的。”

“我又没说不好……总之,还没完全接受他呢。”

“你就嘴硬吧。”

 

男人沉在那些对话里,像是在听一段间断转台的广播。但他仍抓住了一些重点,比如余小晚,比如家属。自己好像是结了婚的。

那些炮声又是什么呢?好像是前线。

他靠在椅背上,掌跟揉了揉太阳穴,又用手指插入头发用力按了按。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老李,保重身体。”

“放心。踩过鬼门关的人都命硬。”

“这段时间,小晚就拜托你帮衬些。”

“当然。早去早回。”

这好像是他经历过无数次的对话,好像没有什么意义,又好似一句临别遗言。

 

可能是这一天想起的事情尤其多,在之后的两个月中,男人没再想起任何额外的事情。

女人同之前一样,还是劝他:不要急,慢慢来。

但对于想起一些片段记忆的男人,这样的劝说已然是用处不大的。不同之前,男人现在会回复:“医生,我很担心。”

他想知道自己出事之后,妻子怎么样了。

 

男人每天晚上总是早早休息的,他在这里没有娱乐活动,也不想找点其他打发时间的事做。他心里盛着事,除了忍受病痛的时间,都是在试图回忆过去,这是对他来说,唯一重要的。

但是某天深夜,正陷入睡眠的他忽地被听到了梦里的自己喊劈了嗓子的呼喊。

梦里的他大喊:“快跑!”

他的左腿下意识抽动,瞬间惊醒。

这个时候,雨已经不下了。但他没有顾得上。

此时,他的心脏狂跳,脑子里循环着那些对话:

“你看这人,像不像余小晚?”

“是有那么一点儿。”

…………

“对表。”

…………

“怎么了肖科长?怕了?”

“枪林弹雨都走过来了,怕什么?”

 

他心慌得厉害,觉得心脏失重似的要跳离胸膛。这种感觉实在太强烈,以至于以他那种不愿麻烦人的性格,都立即决定去吵醒医生帮自己看看的程度。

他摸索着,找到床边的轮椅,用尽力气将自己放到里面,连外套都没披,就穿着睡衣推着轮椅过去。

他的房间离医生的房间不远,越近越能听到有人讲话的声响。

医生的房门虚掩着。

声音传来,医生好像是在看电视。

他刚要敲门,只听里面说道:

“你知道最近民国戏的那个梗,就是说民国戏别去照相馆。谁去照相馆,谁就要死。”

男人一顿,他忽然知道梦到的那一声“咔嚓”声响的来源了。

 

“结婚也可以。开开门,我们是一家人。关上门,可就不是了。”余小晚这样说道。

“你说的,我同意。”男人答应。

“好,那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然后鞭炮声响了,那是个春节,男人过的第一个,和“家人”一起的春节。

鞭炮声停止的时候,就着空气中弥漫的烟雾,男人道:“做戏做全套,抽空去拍个照。”

“行。”

想和她一起拍个结婚照,即便是这个婚姻名不副实。

于是,婚前某天,他们去了照相馆。

余小晚穿了一件白色的婚纱,很洋气、很美。

 

电视里面的对话并没有因男人的回忆而中断,里面接着说道:

“《惊蛰》也有啊,我那个肖……”

 

“肖正国!你给我在这儿等着!”

一声从过去喊向此刻的女声出现,那声音是这么熟悉,仿佛他已听了千百次。

“不着急,慢慢来。”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陪伴着他的,都是这个声音。

肖正国敲了敲门,然后将门推开。

正聚精会神地看电视的医生被吓了一跳,惊奇道:“你怎么还没休息?”

肖正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医生,你喜欢看电影吗?”

女人怔住了,望向男人,才发现他笑了,未被纱布遮挡的下半张脸是柔和的,似乎是在阐述一个道听途说的故事。

“我很喜欢。”他慢慢道,“有个电影,名字记不清了,但女主角的面貌倒是不曾忘。”

女人的嘴唇轻轻颤抖,眼睛望着男人一错不错。

“她和我爱人有些像。和你一样,也是医生。”

女人的泪瞬间溢满了眼眶,她双手捂着嘴,试图抑制住哭声,但肩膀却不自觉抖动。

 

雾散了,云走了,晴空上有几颗闪烁的星星。

男人用左手慢慢拉下纱布,露出一双温和的眼,然后他说:

“小晚,我很想你。”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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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

这是给蒸锅一起过的第三个生日,喜欢他的第四个年头。

本来上半年是很忙的,但做完凌晨时还是决定这个生贺一定要完成,并在今天送给他。

再向我的初心、意难平和一切爱的原点——肖正国,说一声: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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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是在明侦张督军那一期的花絮基础上产生的,昀当时提到蒸锅的时候,我着实是激动,又有一种很想哭的感觉。四五年过去了,他还仍记得这个剧情寥寥的角色,记得那个合照,然后主动提到似乎在zry48中没什么存在感的肖正国。

大家可以理解为本文是一个存在于想象的世界,只有被提到的已死亡角色才有可能回忆起自己的过去,见到自己最爱的人。

昀提到了蒸锅,于是蒸锅想起了自己过往的一切,发现最爱的人就在身边。

雨停了,雾散了。

夜晚仍在继续,但光明终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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