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椰冰卷·左成晰

一切故事皆是作者偶然为之。

【余烬】(12)

前排提示,如有不适请自行避雷。

  ❶ 国海1v1,水仙。角色双黑。

  ❷ 现代au,私设较多。切勿代入现实人物及地区。

  ❸ 笔下众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本人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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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的夜晚,除了监区上方规律转动照射的探照灯和偶尔巡逻的狱警,再无任何动静。

静寂持续了许久,直到漆黑的天空忽地乍现一道闪电,闪过监房高高的窗,照亮狱警值班室内的盆栽,压过探照灯的亮度。在一声惊雷之后,唐山海缓缓睁开了眼。

他隔着黑暗望向上铺的床板,听到了同屋狱友均匀的呼吸声,和附近监房传来的隐约的呼噜声。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试图忽略心脏由血肉和骨骼传来的清晰的心跳声。他睡觉轻,在这样的环境下显然会休息不好,但将自己封闭在这里,像一头沉入深海的巨兽。

禁闭室内,合眼休息的男人听到了声响,厚厚的铁墙阻挡了音量,所以他只听得闷闷的声音。

要下雨了,又或许已经下了。

他想起自家花园内种的玫瑰,担心这场雨太大,毁了正盛开的花朵,坏了娇嫩的根系,担心余小晚在泥泞的石板路上滑倒,担心她被花刺划伤了手。他是不大会感伤的人,但这一刻他是真的很想念余小晚。

她是他在世上唯一的家人。

这雨持续下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傍晚雨过天晴,露出了橙红色的天空和地平线上半圆形的夕阳。因为下雨暂停户外防风的犯人们终于住了嘴,不再嘟嘟囔囔地抱怨,他们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即便是在操场扫积水也是乐在其中。

与此同时,肖正国的禁闭时间也结束了。两个来接他回去的狱警习以为常地戴了口罩、胶皮手套,穿了防脏污的外套。

禁闭室没有厕所,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恶臭熏天是太过平常的事情。有些心理素质不好的犯人被关得半疯,有变得失去理智、无法自理的犯人甚至会将排泄物蹭得浑身都是。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些。但是,当他们将男人放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被狱警从里面叫出来的时候,男人身上还算看得过去,狱服虽然已经灰蒙蒙,但一看就只是沾了灰尘,并没有不明物,衣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有些皱,可还算整齐。他的眼睛有些疲态,但精神却还算可以,脊背依旧挺得很直,脸上的表情和来的时候差不多。那副样子就好像他刚来一样。

两名狱警对视一眼,看多了那些不正常状态的,甚至觉得男人这样的十分稀奇。他应该是他们见过的所有犯人里,被关之后状态最好的了。


又是在大家放风的时候,肖正国回到了监房。他所见到的晚霞是小小的、方正的,被框在高处的窗里的。他闻不到雨后新鲜的空气,只隐约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沾染的恶臭。他只抬头瞥了一眼那如同挂画一般不真实的景色,就低下头,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用盆借了些凉水,冲了冲身体,洗了洗头。

混乱的天气中,人们开始分不清春秋,只是浑浑噩噩地随着气温加减衣物,但是从户外的水管中穿梭而来,抵达水龙头和男人手心的水温说明了一切——这时候的水没有前阵子那么冷了。

 

“你不是工作很忙不能请假的吗?”远在靠南的海滨,张离端着冰镇果汁递给余小晚,“怎么想起出来旅游?”

余小晚接过玻璃杯,笑道:“这不是突发奇想吗。”

蔚蓝的海面延伸至目不可及的地方,与天相交融合,随后被夕阳晕染了暖调的橙黄。这是尤其好的景致,她本应高兴的。好不容易如愿,怎能不开怀?

可她笑不出。她总是想起男人被捕时,奋力挣扎看向自己的眼神。

李伯钧前些天给她打电话,说是探视的时间到了,可以一起去看肖正国——她名义上的丈夫。可她拒绝了。她并不想去。

那又不是与她有多少感情的人。

她反复告诉自己,自己只是揭露一些真实存在的事,又怎么能算对不起他?

知情不报才是罪,这只是“大义灭亲”。她做的一切都是一个普通守法公民应该做的,她没有错。更何况,他又不是“亲”。

“小晚,小晚。”张离将她从思绪中唤回,担忧地望着她,“你还好吗?”

“离姐你说什么呢,我当然很好啊。”

张离看着她勉强的笑意心里不忍:“如果你想他……”

“离姐!”余小晚打断了她的话,“我们走吧。”

海滩上留了两行脚印,向背离海水的高处去了。一杯分毫未动的草莓汁放在木制折叠桌上,上面当作装饰的小伞在海风中沿着杯口慢慢晃动。


日落之前,犯人们被督促着回到监区。

320号房的犯人回来的时候,肖正国正将新换贴身的T恤往下拉。

于是,大家就看到了男人的背影。看到他对着窗所在的那面墙,看到昏黄的光落在他的灰白条纹的短袖,落在他小麦色的侧腹光和影的交界上那一道横贯的疤。

男人的身体很结实,短袖下暴露的大臂充满力量感,小臂和双手上有些许青筋。从身形来看,他似乎并不像众人想象的那样外强中干。

房间的门关闭的时候,同舍几个犯人异常的安静。他们没有对男人出手,更没有出言挑衅,只是各自找了个位置待着。但他们的注意力都注意在他身上。他们在观察,观察男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自己再去找他的麻烦,需不需要承受后果。有了大董这个被打进医院的前车之鉴,大家都谨慎起来。出头鸟不好做,一不小心就惹了不好处理的麻烦。

肖正国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头也没回地继续做自己的事。他穿好监服外套,然后将袖子挽起,接了水,用肥皂清洗换下来的衣物。他的动作很迅速,不一会儿就将衣服洗好、拧干。

随后,他就发现了问题:衣服晾在哪儿?

为了防止犯人们拿尖锐物体进行危险行为,监房里并没有衣架,更没有挂钩。肖正国拿着衣服左右看了看,只好用力将衣服里的水尽可能多地拧出来,然后用盆在墙角支了一个弧度,把衣服平铺在上面。

做完这一切,太阳的光亮已完全消失了,屋内黑暗一片,无论是物体还是人都是影影绰绰、朦朦胧胧。一个月之中,监区总有这么几天是通电开灯比太阳落得还晚。

“哎,你。”屋内大哥——鲁肃超率先开了口,“你打了大董?”

肖正国没吭声,只是摸索着,按照记忆中自己床铺的方向走。被晾在一旁的鲁肃超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是这个监房的头头,绝不能因为这个新人被其他人看扁了,于是他抄起一只鞋就往脚步声的地方扔了过去。鞋底击打到什么,发出一声闷响,然后跌落在地。

“叫你呢,tmd聋了?” 鲁肃超道。

肖正国依旧没回应,但脚步声也没再响起。

如果说刚刚只是为了“地位”不得已而为,现在鲁肃超就是真的怒了。于是他猛地起身,冲男人的方向走去,拳头用力抡出。

他觉得在这间房里,他就是权力的代名词,可男人却一而再再而三无视他的“权威”。

一片黑暗中,其他犯人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得“咚”的一声响,紧接着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许冯顺嘴就夸:“我们大哥整治新人,那是有一套的……”

刚说到一半,灯毫无预兆的“唰”得一下亮了。被光刺痛眼睛的众人下意识闭眼,慢慢才缓过来,恢复了视力。

“谁敢不服,啊?”许冯紧接着还想拍马屁,可世界在他眼中由模糊变清晰的时候,他却看到他口中所谓的大哥单腿跪在地上,肩臂扭曲着,呲牙咧嘴地试图站起来,而前几天任打任骂不还手的男人,动作流畅地翻身上床,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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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

锅真的好帅!(老母亲感叹)

另外,我主页个人背景是新约的国海,好看吧好看吧(炫耀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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