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椰冰卷·左成晰

一切故事皆是作者偶然为之。

【余烬】(11)

前排提示,如有不适请自行避雷。

  ❶ 国海1v1,水仙。角色双黑。

  ❷ 现代au,私设较多。切勿代入现实人物及地区。

  ❸ 笔下众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本人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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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天气里,无论是用于放风的操场,抑或是用于睡觉的监房,都是亮堂的,唯独禁闭室漆黑一片。

肖正国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盯着面前的黑暗,犹如看向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他心里盘旋了太多想法。明明过往的一切都仿若昨天发生,却始终搞不清、弄不明。他试图从中分辨,以达成找寻罪魁祸首的目的,但就如之前重复过的千百次一样,他再次失败了。

自董某阳被突然暴起的肖正国打进医院之后,亲眼目睹过程的犯人们心有余悸地将事情告诉了其他人,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就在监狱里传了个遍。虽说人称“大董”的这位并没有多厉害,可也不是善茬,毕竟是敢对成年男性下手的强奸杀人犯,真动起手来平常人都要忌惮三分。怎么就会败给这进来就任人欺负的大块头?在他们看来,男人的软弱是有目共睹的,无论是当众被调侃、侮辱、欺凌、殴打,他都丝毫不反抗。有话讲得糙的,直说他连个屁都不敢放。大家原以为他就是懦弱,是不懂依靠“强者”的新人,于是把他当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沙袋。可这件事一出,所有人都要掂量掂量。据目击者说,大董是找碴去的,原本男人也并没有任何抵抗,直到对方摸了他的屁股。大伙不知道大董说了什么,估摸着应该是什么不入流的黄话。

倒是也可以理解,毕竟为了身上“清白”,也得允许人家“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这样想来,大伙对男人的看法又降了下来。在这“弱肉强食”的地方,强者自然是人人畏惧的,但如果只是为了保命而咬人的兔子,是不会长久震慑所有人的。

 

“喂。我是宋鸻。”监狱长的站在桌前,面向窗口,外面的月光落在他银色的腕表上闪着,“他发现了。你自求多福。”

他摆弄着桌上的帆船摆件,等着对面又说了几句后,才道:“再帮我都要折进去。看在钱的份上,我警告你一句,迄今为止他的弃子可都没有好下场。你看着办。”

听筒被放回原位,宋鸻沉吟了一会儿,又拨出一个电话,等待了些许时候才接通。

“他来了,下一步怎么办?”


禁闭室是惩戒犯了错的犯人的,不是宾馆,自然也不会比环境不佳的监房条件更好。这里位于地下,比监房的温度低,特别是入了夜后,空气潮湿得令人感到粘腻,又十分阴冷。据来过这里的犯人形容,在这里待一会儿,就像是被一条蛇从身上爬过——恐惧的同时又让人作呕。

禁闭室里从不配灯,除了一个用于通气的出风口,和平时紧闭的上了三道锁的门,没有任何与外界关联的空间。这里永远是黑暗的。如果人不见光、不与他人沟通地被关上几天,即使心理健康即使心理健康也受不了。更何况这里的环境也差,没有床,没有被褥,更无御寒的衣物,阴冷的空屋只得靠自己的体温生扛。食物更是糟糕到只有味道奇差的流食。正常人在里面关上几天,之前被关紧闭的犯人,一两天倒还好,超过三天出来的时候都会意识恍惚。

大伙估摸着因为主动伤人而要关五天的男人,被放出来后一定废了。

肖正国并不知道在犯人之中自己被传成了什么样子,但就算知道,他应该也不会太在意,就如同多年来一样,无论是在孤儿院,抑或是在学校、部队还是机关单位。他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只用理性明确划分黑白。正直到极端的人,不够圆滑,是会被人排斥和孤立的。李伯钧也曾说过:“正国,你得学会融入大家。”可肖正国反问道:“如果是不正确的,为什么要融入?”

他心里有一杆秤,总是衡量着正确与否。

此刻,肖正国在禁闭室内默默地坐着,岿然不动。他并不像旁人那样试图逃离,也不是所谓的认命。他只是明确的知道是自己错了,无论如何由极端情绪所导致的打人行为总是不对的,理应受罚。但是他并没有对此事后悔。被打的那个犯人要为自己的恶语负责,他也需要寻个时机在众人面前杀鸡儆猴。距离下一个探视期还有一个月,这恰好是最好的时机。如果之前是为了获得探视机会而忍耐,那么现在就是为了避免自己之前像那样不得安宁。

三天过去了,外界猜测的应该处在崩溃边缘的肖正国还好好地待在禁闭室里,像个天生的夜行动物。

男人是经历过许多事的。

幼时丧失双亲的他,被警察送到血缘关系最近的远方表舅家收养。对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拖油瓶,远房亲戚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并不欢迎他。在经历了一个月的虐待之后,他逃了出来。一个刚满六岁的孩子,穿着单薄的衣衫,独自一人走了将近二十公里,把举目无亲、两手空空的自己送到了一家远离舅舅家的孤儿院。

二十五岁,在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负责护送联络员的肖正国被不法分子埋伏,在右肩重伤的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从牺牲的战友尸体中间抢出了奄奄一息的联络员——李伯钧的命。

纵然已过许久,他仍是那个风餐露宿也可适应的肖正国。这些对于旁人来说的折磨,对他并不算什么。

从他本人来看,这样的环境还是有些好处的。比如他总算可以安下心去思考一些事情——一些他身为当事人应当知晓细节,却仿佛身处迷雾中的事情。

这是肖正国在机关内工作的第三个年头,虽说和同事们算不上十分熟络,但也算过得去。就工作来讲,他深知自己的行事风格会引起他人的反感。他一贯对事不对人,可别人不一定这么认为。单位不比部队,那里的人从不直来直去,心思都隐藏在笑脸后面,在工作中接触的人里也不乏小人。但若是设这么大雷、使这么大绊子,就为了把他送进监狱,好像也大可不必。至于生活中,他又是个鲜少交友,从不参与聚餐玩乐的人,平时见的人除了妻子余小晚,就是好友李伯钧和岳父费正鹏,和别人没有什么仇怨。

肖正国想不通,有什么人可以造假、举报,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再将自身隐藏起来,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他找不到仇人,想不到动机,整件事就像一个越解越乱、越缠越紧的死结,找不到思路,更看不到希望。

 

“呵。”听了耳语的唐山海发出一声轻笑,“他还挺聪明。”

“先生,是不是……”于呈停顿了一下,好像是隐去了一个不可明说的名字,“下手轻了?是不是再直接一些?斩草除根。”

唐山海看着偷偷在被子里缓慢动作的林宣眯了眯眼,而后侧开目光:“算了。”

于呈不解,但仍是应了。

唐山海用手在书封上摩挲,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你多提一句,'不许多做',就说我讲的。”

“好的先生。有您这句话,……一定不会再出手。”

唐山海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他惯是个不听别人劝的。”

于呈明白,除了先生,没人能压得住那人。倘若先生不提这一句,下面的人跑断腿估计才堪堪阻止那人不合先生心意的行动。

唐山海这一盘棋下得太大。作为知情人,于呈也未看清全貌,但他知道,那些横在前方试图阻拦的人,都将作为先生下一步的棋子,以达成最后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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