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椰冰卷·左成晰

一切故事皆是作者偶然为之。

【余烬】(10)

前排提示,如有不适请自行避雷。

  ❶ 国海1v1,水仙。角色双黑。

  ❷ 现代au,私设较多。切勿代入现实人物及地区。

  ❸ 笔下众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本人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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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失约了。肖正国躺在病床上默默地想。

不管是临时加班而错过的团圆饭,还是迟到的约会,他好像总是在让小晚不高兴。踏过泥泞道路的鞋底不该踩上家中地板,自己用过的筷子不该给她夹菜,不善言谈让她在同事面前不愉,选的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色彩也令她不喜。

他已经很小心了,却总是做的不够圆满。就像此次,自己明明已经足够忍耐,承受了所有的打骂欺辱,却依旧得不到一个与她相见的机会。他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就好像不明白她的想法。他是如此愚笨,如此差劲。

要再一个月,才能等来下一次探视。肖正国不觉得在这一个月中自己能够自证清白,从这里出去。毕竟在看守所三个月,律师都无法找到有力证据,更不能证明是有人栽赃陷害,仅这一个月又能有什么进展呢。这回的失约,一定让余小晚生气了,下次探视她应该不会来了。如果有打电话或是写信的机会,自己一定要老李帮着劝劝才好。

肖正国心里盘旋着很多想法。前半夜那些繁杂的事情让他难以入睡,后半夜他被包扎好的右手像是被碾过一样的剧痛。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忍着疼痛迷迷糊糊休息了一会儿。

 

第二天,肖正国被从监狱送到附近的医院拍X光片。狱警派了两个人。因为昨天晚上他试图“逃脱”的举动,他们不仅给他和其中一个狱警铐在一起,还给他上了脚镣,生怕他脑子搭错弦跑了。这毕竟是在监狱外面,人跑了可不好追,搞不好还会把工作丢了。

但狱警们属实多想,肖正国并没有这个想法。有牵绊的人总是小心翼翼、畏手畏脚,可没人有空去分析一个犯人怎么想。

 

“手腕骨断裂,可以选择两种方式:保守治疗和手术治疗。病人这个情况,我建议采用手术治疗,只靠自己恢复会很困难,而且会恢复不到原来的程度。”

“保守治疗。我们有医生。”

肖正国听着屋内的狱警轻描淡写地定了这件事,好像他只是个需要解决的问题,而非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盯着自己被被复位后固定住的右手,心中麻木。他并没有选择的权力,无论是对自己的判决,抑或是这只手。

“他们是绝不可能给你做手术的,除非你命悬一线,马上就要断气了,监狱长才可能大发慈悲支付点手术费给你。”安娜医生对着光看了看从医院带回来的x光片,“好好养着,差不多了就开始康复训练,说不定能恢复个百分之七十。”

“医生。”肖正国忽然出声。

“什么?”安娜反射性地回答,而后惊讶于这个犯人竟然说了话。毕竟这段时间,她听到他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我在这里呆多久?”

“在我这儿?按理说应该明天就——”

“一周。”肖正国说完这句顿了顿,又补充道,“拜托你。”

安娜一怔,略带玩笑意味地问:“有什么好处?”

他思索了一会儿,说:“我欠你个人情,会还的。”

男人的眼睛很是认真,一字一句说出自己的许诺。这是一支空头支票,可安娜竟有些信了。这几天冒不出一句话的男人不像谎话连篇之人。

“五天,不肯就算了。”安娜转身,摆弄自己那些瓶瓶罐罐。

“可以。”

 

和男人达成“交易”的安娜医生一直在不自觉观察对方。这个名叫“肖正国”犯人和之前见到时一样沉默寡言。对于对方来说,在医务室的日子无疑是无聊的、无事可做的,他宁愿时常坐在床上,看着铸了铁栏的窗外,默默地望向天空,像一个一动不动的雕像,也不愿与安娜多说一句话。他受伤的右手被绷带悬吊在胸前,吃饭和生活只得靠左手,肯定多有不便,但他却从未乞求过帮助。安娜猜上次已经是男人能做到的极限了,所以就算再困难,他都没有再开口。

她偶尔会试探性地安排男人做些整理药物的工作,以此来试探男人的情况。每当这时,男人总是看她一眼,然后默默将东西接过,认真地识别那些瓶瓶罐罐的标签,然后将它们依照要求分好类。

他看着并没有表面的那样凶恶,也不像其他犯人。这样看来,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或者说,他不认为自己是个犯人。

 

时间不等人,终是来到了两人约定的最后一天,也是时候到了离开医务室的时候。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肖正国未养好手,但好歹也是过了几天平静日子。被押走之前,他向安娜点头示意,轻声道了一声“谢谢”。安娜背对着他,处理着自己的工作日志,并没有回答。反倒是狱警从背后推了他一下,不耐烦地哼:“快走!惺惺作态。”

等男人走了,安娜才停下手中看似忙碌的“工作”,静静地靠上椅背。

她并不期待身为犯人男人未来能帮到自己什么,也没觉得帮助对方这件事欠妥当。她又不损失什么,送个人情出去,也不过举手之劳,就算是为无聊日子创造一些故事吧。

 

肖正国被送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劳作时间。因手伤原因,他被安排在流水线的最后装配环节,把其他犯人拼装好的雨伞码到箱子中。别看只是这种简单的事情,肖正国码放的速度也快不起来。他是右利手,左手本就没有那么灵活,更何况他要避着不能碰到胸前悬挂的伤手,更是困难。他心里清楚,这只右手永远也无法恢复到与原来一致的灵活度了,自己必须要开始适应用左手生活。

他按部就班地工作,站在原地丝毫未动。但这里可不是自己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就行的。自他被狱警押汇这里,不少人都在盯着他。有些是暗中观察,有些则是明目张胆地看。经过这几次的事情,这新来的犯人好欺负又没主,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监狱里的环境压抑,狱警惹不得,犯人们总要有些发泄过剩精力的渠道——比如欺负其他好欺负的犯人。狱警们自然知道这点,但他们也很少管。一群无处“娱乐”的男人总要以某种方式打发时间和精力,比起袭警,这种事情明显对狱警们更加安全、好掌握。不就是欺负欺负吗,不死人就得了,全当看一乐。

 

一个不怀好意盯了肖正国好久的光头大叔终于按捺不住,率先朝他走去。

走到他身边时,大叔特意走到旁边放置堆叠的空纸箱前面,然后一个踉跄:“哎哟!”

稳稳当当放在他身侧的纸箱瞬间倒地,随着光头假意绊倒的脚步被踩扁。

“这谁放在这儿挡路的!”光头大声嚷嚷,眼神里是不怀好意的打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刻意找茬。纸箱是贴着流水线机器放的,并且位置很靠里。因为肖正国是最后一道程序,也不会有人往那边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光头只不过找个借口罢了。

肖正国没理,慢吞吞做着手上工作,在流水线旁边像一台被设定好的机器。

见他没反应,光头就好像恍然大悟地指着他道:“噢,我知道了。是你小子想绊死我吧!”

那刻意的演技差得很,毫无技巧。

肖正国头也没抬,只是用正常音量说:“收拾好。”

“嗯?”光头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用手指了指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各位听到没有,他让我收拾?”

肖正国没答话,手上动作不停,让人觉得他眼里只有从传送带运来的源源不断的伞。

光头又从头到脚将肖正国打量了一遍,然后果断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臀部,还略带不小心似的揉了揉。

刚刚对他几乎不理睬的男人,瞬间侧头,盯住他,像一只被招惹的豹。

“哟,舍得理我啦。”光头大叔笑着,手指移动,似乎对男人的臀部爱不释手。

这里的犯人都知道,这光头很是变态。他是因强奸被判入狱的,而且是强奸杀人,对象是——男人。听说他杀了不只三个人,但因证据寥寥,只判了五年。当年这件事被媒体爆出后,话题迅速发酵,甚至对于“保护男性安全”的社会关注增加,沸沸扬扬了许久。鲜少有人不知道强奸犯“董某阳”的名号。虽然入狱,他也没有丝毫收敛,觉得这是自己的“勋章”成天炫耀,而且对其他犯人动手动脚。长得好看些的、或是打不过他的犯人,都躲着他走,以免被盯上。在这里,可没人闲的没事管这种的事情。

“手拿开。”男人腰板直,腿长,立在他面前像一棵松。

以往,光头总喜欢那种瘦瘦弱弱好控制的男孩,这次也不过只是想过来欺负一下新来的,并没想怎样。可看着男人这副摸样,感受着手下的弧度,他忽然觉得这样长相的男的也不错,很让人有征服欲。这样想着,他不自觉舔了舔嘴。

“下工后放风,和哥去旁边?”他不自觉放轻声音,用自己哄骗他人的技巧发出邀请,试图让男人主动献身。对方在旁人那里软弱可欺,估计也不敢拒绝自己。

肖正国眼睛垂了下去,就在光头以为对方顺利答应的时候,却被很很地击中了肚子。毫无准备的他被击倒在地,只来得及惊讶地瞪大眼睛。他觉得身上痛得厉害,胃里也觉得翻江倒海,中午刚吃的饭都好像要吐出来。

肖正国低头看着自己收回的左手,尝试反复张握。用左手果然很奇怪,力道张握不好,而且打得有些轻。他走到光头身边,垂眼看他,虽然跟刚刚的表情一样,但总有一种睥睨似的的高高在上之感。

肖正国仔细辨识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的脸,但是没想起来。他对喜欢同性的群体并没有什么意见,但觉得这人刚刚的行为十分反胃。

经过这段时间,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他无法证实自己的清白、无法决定自己的去留,更无法因尽力“不惹事”、缩小存在感而达成目的。这监狱铜墙铁壁般困着他,无法挣脱。他意识到这些受欺辱的日子,如果不反击就永远没有尽头。既然距离下次探视还有时间,不如先给自己争取一些能够独自休息的机会。

光头算是撞上了他的枪口,被他用来当成“杀鸡儆猴”的工具,向那些蠢蠢欲动的犯人证明自己并不软弱可欺。

肖正国的脚踏上光头的肚子,阻止对方爬起的同时,也在衡量是否要此时收手。光头在他脚下挣扎,污秽之词频出,他并无反应。他早已习惯了屏蔽旁人的辱骂。

是否要借由一个人的伤痛来警告他人?肖正国皱着眉,觉得这样做和那些欺辱他的人并无区别。

正在他试图思考是否还有别的办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时,光头气急败坏地在众人围观下开口:“你直的?有老婆吗?知道她多贱……唔!”

光头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男人满怀怒气一脚跺了上去。他吃了没多久的晚饭果然是吐了出来,哀嚎声音被上涌的呕吐物挡住,而后因躺卧姿势灌入气管。他几近疯狂地挣扎,却被男人更用力的用脚踩住。

狱警们看着光头地挣扎渐渐减弱,意识到事情马上要超出控制,于是立马吹响警哨,纷纷拎棍上奔了过去。他们吹响哨子的时候,男人才收回脚,面容冷硬地站到一旁,任由警棍携风打在背上,在狱警的强行按压下,蹲在原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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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

有私设,比如肖正国为何用左手,在本文有了一个解释。如果他最开始并不是左撇子呢?

此章剧情没有糖堆,有点想他。

肖正国并不好惹,但是那些犯人不知道,因为他们只看到了一些隐忍过后的表象。

安娜算不得好人,她也没有好心帮助。这女人是这文里为数不多的女的。不过就后续来看,我还是挺喜欢她的。(属于越塑造越喜欢吧)往后如果有相关剧情再细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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